本届诺奖这个“规律”告诉我们,搞科研也要“趁年轻”| 新京报专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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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研要想取得创新突破,就应该给青年科学家更多的学术研究资源,让他们能全身心投入做一流的科学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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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月6日,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举行的2021年诺贝尔化学奖公布现场,屏幕上显示奖项得主本亚明·利斯特(左)与戴维·麦克米伦的照片。图/新华社

文 | 熊丙奇

10月6日,瑞典皇家科学院宣布将2021年诺贝尔化学奖授予本亚明·利斯特和戴维·麦克米伦。

至此,本年度的3项诺贝尔自然科学奖奖项全部揭晓——戴维·朱利叶斯和阿尔登·帕塔波提安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;真锅淑郎、克劳斯·哈塞尔曼和乔治·帕里西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。

本年度诺贝尔自然科学奖得主,年龄最高的为真锅淑郎,1931年出生,已经90岁;另外3位则分别出生于1967年、1968年。但不管是年龄最高的真锅淑郎,还是同获物理学奖的乔治·帕里西,以及两位获得诺贝尔化学奖的科学家,取得成果时的年龄都是30多岁,而另外三位获得成果的时间也在40岁到50岁之间。

这对于我国的青年科学家培养也是一个明确启示,应创造良好的科研环境,让他们从申请科研项目中解放出来,拥有独立开展科学研究的条件和空间,开展自己感兴趣的学术研究,方能及早取得成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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获得本届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美国日裔科学家真锅淑,今年已是90岁高龄,但发表其获奖成果时年仅36岁。/诺贝尔奖官方社交媒体截图

30岁到45岁

是科学家更能出成果的年龄段

1931年出生的真锅淑郎,在1967年36岁时发表了《给定相对湿度分布的大气热平衡》,这正是让他获得诺奖的成果。《中国气象报》曾称其很可能是“最伟大”的一篇气候科学论文。

1948年出生的乔治·帕里西,在1980年左右,发现了明显的随机现象如何受隐秘法则的支配,奠定了复杂系统理论的基石。这一年,他仅32岁。

获得诺贝尔化学奖的本杰明·李斯特与戴维·麦克米兰,均出生于1968年。2000年,他们各自独立开发出了第三类催化剂。这一年,他们也是32岁。

有研究者对435位诺贝尔自然科学奖获得者取得获奖成果的年龄进行统计发现,重大科学发现几乎分布在科学家科研生涯的任何一个时间段,取得获奖成果最年轻的科学家是21岁,最年长的科学家是71岁。

但是,这435人中有279人取得获奖成果的年龄在31岁~45岁,占总数的64.14%,在所有取得获奖成果的科学家中,有375 位科学家取得获奖成果的年龄在28岁~51岁,占总数的86.21%。

也就是说,不能以年龄为“一刀切”的标准,来判定科学家的创造能力,但也必须承认,30岁到45岁,是科学家更能出科研成果的年龄段。

基于这一“科研规律”,我们应该给青年科学家创造良好的科研环境,让他们能全身心投入,做一流的科学研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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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振宁于1957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时也才35岁。资料图。图/新华社

在科研管理改革中

给青年学者更大的独立空间

事实上,对于青年科学家的科研创造力,我国学术界是很清楚的。1957年,35岁的杨振宁与31岁的李政道,就因共同提出宇称不守恒理论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。但是,在激发青年科学家的科研创造活力方面,当前的科研管理与评价体系,尚需改革。

近年来,每当诺奖颁奖,日本科学家的突出表现,都会成为舆论关注的话题。关注其科研管理发展,对我们不无借鉴与裨益。

本世纪初,日本制订了“50年30个诺贝尔奖”计划,当时舆论认为这是“口出狂言”。但到今年,在新世纪的21年时间里,已有20位日本本土(日裔)科学家获得诺奖。

日本的“诺奖计划”,不是遴选出“诺奖学者”,加以“打造”,而是增加对基础研究的投入,给科学家创造良好的研究环境。

与之对应,我国也增加了对研究与试验发展(R&D)的投入,2020年,我国研发投入就占到了?GDP的2.4%。2016年至2019年,我国R&D经费年均增长11.8%,增速远高于美国的7.3%、日本的0.7%。

但与日本不同的是,我国研究人员要把相当一部分时间花在申请项目、课题经费,争取进入某项人才计划之中。而一旦申请到项目、课题,入围计划,就获得相应的“头衔”“帽子”,也就是说,还没有开展研究,就已经成为“某某学者”而“功成名就”。学术研究也因此演变成了争夺资源的游戏。

为此,在我国当前正在推进的科研管理与评价体系改革中,一方面要给青年学者提供学术研究资源,包括科研经费、实验室,让他们拥有更好的独立科研环境;另一方面,就是对重大项目进行申请立项,也须实行专业同行评价,而不再是由行政主导评审、立项。

据媒体报道,1998年7月,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麦克米伦在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博士毕业不久,就开始了独立研究生涯。一名博士刚毕业获得教职的青年教师,就能独立带博士生,拥有独立的实验室和科研环境,这是美国综合性大学的普遍做法。

而在我国大学,博导还被视为比教授更高的头衔,而不是职务;青年教师要跟着一名教授在其课题组开展研究,而很难获得独立的研究空间,由此面临很大的生存压力。

这无疑不利于激发青年教师根据自己的兴趣做自己的研究。要想我们的青年科学家在科研学术上取得创新突破,此一现状亟须彻底改变。

新京报特约撰稿人丨熊丙奇(教育学者)

编辑丨何睿

校对丨柳宝庆